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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凄厉的女声骤然划破寂静的夜空,于帝后寝宫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许长安不.着.寸.缕跪趴在地上,昏暗的烛影折射出她颤抖的身姿。
而她右手鲜血淋漓,手腕经脉被利刃尽数挑断,甚是骇人。
“为、什、么?”
许长安瞳孔涣散,仿佛痛到麻木,只是怔怔地问他。
今日是封后大典,是她和他的洞.房.花.烛.夜,她终于成了他的妻,成了他的后。
可他却断她手,给她致命一击。
“为什么?”萧天绝施.虐般的拽起她的头发,“许长安,天下太平,萧国不需要一名战.功赫赫的女.将.*,更不需要一位可以随时披甲上战场的皇后,你手握的十万长.安.*更是朕的心头大患!”
许长安脸色煞白,喃喃道:“长安令已经在你手上,长.安.*以后也只会听命你一人。”
“jain人!”
萧天绝一巴掌狠狠地掌掴在她脸上,眼眸血红,“当你们许家以*.功逼迫朕娶你,放弃容儿之时,就该料到有此下场!”
容儿是谁?
许长安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出了血泪。
十里红妆,以江山为聘,当年的誓言犹在耳畔,而今不过自己的一厢情愿。
毁她手,辱她身,并非因为功高盖主,而是她挡了他心爱人的封后之路。
看着那双铁血凛然的凤眸泛起红色的泪,萧天绝不禁微怔,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也会哭?
但他心中无半点怜惜,只觉得异常讽刺,他一把掐住许长安纤细的脖颈,“朕给你一次机会,承认与人私.通自请废后,朕便放你一马。若是不认……”
许长安手腕狰狞的伤口不断往外冒血,她收起悲凉的笑,只是静静地看着盛怒的帝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没有做过的事情,君上让臣如何认?”
她称自己为臣,而非臣妾。
直到此刻,许长安才明白她不是他心里所求的妻,无法成为那个与他并肩笑看世间繁华的人!
萧天绝恼怒许长安的不配合,他发狠般的捏住她流血的手腕,用力碾压撕裂的经脉血肉,许长安痛的几欲昏厥。
“如果不是你,那帮武.将甚至满朝文武怎会非要朕娶你为后,害的朕成为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无法兑现娶她的诺言?”
既负了心上人,也没想到许长安在朝中的声望竟高过了他天子之尊。
许长安面上血色尽失,艰难低语:“可你当年也承诺过……娶我啊。”
“什么?”萧天绝听的不真切,正待追问时,目光猛地落在许长安身下一方纯白绢帕上,白的似雪。
下一瞬,咆哮的帝王之音响彻整座寝宫。
“荡.妇,朕要杀了你!”
萧天绝双眸猩红如血,咬牙切齿地掐着许长安的脖子,该死的女人早已不是完.璧之身,竟然还敢逼他娶她。
“君上,杀了臣吧。”
许长安心底无限凄凉,死在他手里,也好过面对自己痴心错付的事实。
呼吸越来越弱,濒临死亡的感觉如影随形,萧天绝却猛地松手推倒她,“承认私.通,自请废后,朕饶你一命。”
“咳咳……臣还是那句话,没做过的事,绝不承认。”
许长安虚无的眼神落在白娟上,她的第.一.次早已给了他,此时怎会有落.红,他为了那个叫容儿的女人,竟然不惜以女人的名.节来污蔑她。
她不认,死也不认。
一场无爱的旖.旎之后,许长安被萧天绝无情推开,光果的身子无一丝布料遮羞。
许长安心底一片悲戚。
为何非要做他的女人?一直做他的臣子不好么?
“将.*的滋味也不过尔尔。”
萧天绝眼神极其轻蔑,冷硬的五官散发着彻骨的寒意,“既然,你舍不得后位,从此便做你一个人的皇后,朕绝不会再踏入朝阳殿半步!”
“臣谢主隆恩。”
许长安眼睑垂下,声音无限苦涩。
萧天绝佛袖离去,昏*死寂的寝宫浮动浓烈的血腥气味,没有帝王的吩咐,谁也不敢擅自请御医为这位刚入主中宫便失宠的将.*皇后医治伤势。
哪怕这位许.将.*在朝堂如何风光,可进了后宫,与后宫万千奢望君恩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将.*,君上怎能如此待你?”宁碧看着许长安手腕狰狞可怖的伤口,难受的直掉眼泪,“将.*的手毁了,以后可如何握剑上阵杀敌?”
许长安尝试着抬了抬无力的右手,却没抬起来,“阿碧,我是不是做错了?”
赔上自己的前程,剪断所有羽翼,只为了当年可笑的誓言,可她却忘记了问他,他是不是同她一样等在原地?
宁碧哭着说道:“奴婢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觉得将.*不该被困在皇宫这座大.牢.笼里。”
可这牢.笼是自己心甘情愿走进来的,如果时光重来,她依旧会这么做吧。
她的前半生驰骋疆场,浴血奋战,可她的后半生只想……好好爱一个人。
许长安缓缓闭上眼睛,氤氲的雾气在眼角汇聚,最终滑落。
萧天绝自那天离开后,便真的没再踏入朝阳殿,而许长安的手在漫长的等待中结了疤,只是没有经过任何医治而留下的疤瘢异常恐怖。
秋去冬来。
许长安只觉得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那股子寒意渗到了心底,那些奴才也是捧高踩低的势利眼,见这位将.*皇后被帝王遗弃,便故意削减御寒的棉衣炭火。
宁碧拎着不够做手炉的炭进来,忿忿不平道:“将.*,奴婢偷偷去告诉老侯爷你的处境,他一定不会任由你被人欺辱至此。”
“不可。”许长安目光平静幽邃,语气却相当严厉,“这会害了父亲,君上正愁找不到许家的把柄。”
就算许家再怎么谨慎行事,也依旧被冠上通.敌.叛.国罪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御书房外,寒风呼啸,天地间一片白雪茫茫。
许长安身着单薄白衣跪在雪地里,头重重磕在石板上,鲜血在纯白的积雪上妖娆绽放。
“君上,父亲不可能通.敌.叛.国,许家是冤枉的。”
“许家满门忠烈,精忠报国,对君上倾肝沥胆,对百姓碧血丹心,许家男儿只会战死沙场,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还请君上彻查此事,不要寒了边关数万将.士的心。”
女子空灵清透的声音,却犹如千金之重砸在御书房内萧天绝的心上。
紧闭的房门砰的打开,随之飞出的是一方砚台,生生砸落在许长安的脸颊,划过深深血痕。
“许.将.*,不愧是女中豪杰,就连求人的态度也是这么生硬,甚至还敢威胁朕。”萧天绝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出,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便知帝王之怒已至雷霆。
许长安怔住。
纤纤十指抠入地缝,血肉模糊而不自知。
她隐忍的眼眸逐渐泛起血色,声音哽咽,哀哀乞求道:“君上,我求……求求你,只要你肯放了许家,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我的命也能为君上双手奉上。”
除了忌惮许家在*.队中的威望,他恐怕最想要的就是她的命。
她死了,他心爱的女人自然毫无障碍的登上后位。
“人证物证惧在,许家犯下滔天大罪,满门抄.斩,许家男丁全部施以车.裂.之.刑,女的充入官女支,谁敢说清,杀无赦!”
萧天绝自始至终都没看屋外许长安的惨状,冷冷地说完最后一句便不再开口。
“君上——”
许长安双手握拳,只觉眼前景物天旋地转,脑海里只余车裂二字,视线一片昏沉混沌。
父亲年迈,一生赤胆忠心,竟只得了车裂这般凄惨的下场。
何其悲痛!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雪地里。
第二天,许长安从昏沉中醒来。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帷幔,全身是撕裂般的痛楚,她顾不得这些赶紧爬起来,蹒跚来到御书房外继续卑微的祈求萧天绝。
许家全族的性命皆在他一念之间。
冰天雪地里,她冻的直发抖,而房内却是温声细语一片旖旎。
许长安脸色惨白如纸。
“君上不会见娘娘,请回吧。”大太监于忠看着满身风雪的许长安,叹了一口气,“许家的事已成定局,你就是跪到天荒地老,又有什么用呢。这次要不是贵妃娘娘为你说情,恐怕连你也无法置身事外逃脱充入官女支的命运。唉,如今在君上跟前能说上话的,也只有这位容贵妃了。”
许长安睫毛微颤:“里面的女子就是容贵妃?”
于忠点了点头。
许长安怔怔地盯着御书房的门,近乎麻木地听着里面的声音,天地静谧的严霜白雪中,她的耳力极好,竟听到了萧天绝对另一个女子全部的怜爱柔情。
他说:“容儿,你太善良了。许长安抢了你的皇后之位,许家犯下灭门大罪,你竟然还为许长安求情。”
他还说:“容儿,我心中的皇后只有你。”
他全部的柔情早已给了这个叫容儿的人,而他全然忘记了,他和她许长安也过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意。
许长安单薄的身形在狂风中晃荡,她没再继续坚持,吃力的起身,离开。
御花园,莲池边。
一个围狐拥裘的柔弱女子立于水边,腰若扶柳,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莹白的手指握着块馒头,安静地喂着池中的红鱼。
许长安站在她身后,竟觉得女子的背影莫名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容贵妃,我有求于你,若你愿意开口帮我这个忙,我许长安万死也会报答你的恩情。”许长安直言以告,身为统领十万长.安.*的将.*已然将姿态降到了最低,就连这个身份不明的容贵妃也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既然姐姐开了尊口,做妹妹的自然得帮。”容贵妃翩然转身,笑盈盈地看着许长安。
“你……”
许长安惊愕不已,猛然间瞪大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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