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华盛顿要求独家控制地峡间的运河,它不顾加拿大的抗议重新划定了阿拉斯加的边界线,-年在德国对委内瑞拉采取行动后在加勒比海让战斗舰队作好准备,这些都表明美国决心在西半球击败任何共他大国的挑战。但是从这里“引伸出来的一条”,是美国*府表示将以外交压力以及*事手段在尼加拉瓜、海地、墨西哥和多米尼加共和国等拉丁美洲国家进行千涉,如果它们的所作所为不合乎美国的标准。
但是这一时期美国对外*策真正新的特点,是它对西半球以外事件的干涉和参与。它意外地、目的不明地参加了-年西非问题柏林会议:美国代表团发表了主张自由贸易和门户开放的长篇讲话,会议产生的条约从未被批准。甚至到了年,《组约先驱论坛报》还在主张取消国务院,因为它在海外可干的事太少。
年对西班牙作战改变了这一切,它不仅使美国在西太平洋占了一个位置,还使它成了某种亚洲殖民国家,也使主张强硬*策的人在*治上鸿运高照。次年国务卿海约翰的“门户开放”照会,是美国希望拥有发言权的一大早的征兆,正如后来年美国派名官兵参加八国*国去恢复秩序一样。
罗斯福更热衷于进行重大*治活动,在日俄战争的谈判中起调解作用,坚持美国参加年摩洛哥会议,同日本和其他国家商谈,以求保持“门户开放”来的学者们并不认为其中的许多活动是出于对这个国家在世界上的真正利益的冷静估量,而是反映出外交*策不够成熟,以本国为中心的幼稚想法以及想在国内外哗众取宠一一这些特点将来使“现实的”美国外交*策复杂化;但即使如此,美国在帝国主义自吹自擂和民族主义自豪的时代这样做并非独此一家。
不管怎样,罗斯福的继承者们没有保持这种外交上的主动性,而宁愿使美国不介入西半球之外的国际事务。随着这些外交行动而来的,是*备开支的增长。陆海两*中海*获得的最多,因为一旦发生外来进攻,它处在国防前线,而且它也是在拉丁美洲、太平洋和其他地方支持美国外交及贸易最有用的工具。
早在19世纪80年代舰队已开始重建,而最大的发展是在美西战争时期。由于在这场突中海*轻易取胜,使海*上将马汉和“建造一支强大舰队”的院外集团的论据似乎得到证实,而且由于战略家们担心可能同英国作战,其后又担心同德国打仗,于是战斗舰队就逐步建造起来。获取夏威夷、萨摩亚、非律宾及加勒比海的基地,用海*船只在拉丁美洲扮演“警察”角色以及年罗斯福戏剧性地派遣其“强大的白色舰队”环游世界的举动,都似乎是为了强调海上霸权的重要性。
年海*开支万美元只是联邦总支出的6.9%,而年找给海*1.19亿美元等于19%。这些开支并非全都花得当近海舰队基地太多而护航舰只太少一一可是结果仍了不起。虽然美国海*比皇家海*要小得多无畏型战列舰不如德国多,但它在年是世界排列第三的最大的海*。甚至美国控制的巴拿马运河的开凿,也未能使美国的投计师们摆脱这一个战略难题的困扰:是将舰队分散,还是将一面海疆暴露给敌人。
某些*官这些年来的行为露他们对外抱有迹近偏执狂的猜疑。事实上,由于上一世纪末同国达成妥协,美国非常安全,而即使它害怕德国海上力量的增长,它比任何其他大国的担心要小得多。
美国*队数量小在许多方面反映出它的安全状态。陆*在西班牙战争中有了发展,至少是人民大众看到它实际上是多么微不足道,国家警卫队多么缺乏组织,以及古巴战役一开始时几乎是接近一场灾难。尽管年后常规*人数增加了两倍并在革律等地派驻了*队,但同塞尔维亚或保加利亚这样的欧洲中等国家来比,*队规模看来还是小得可怜。美国就是不喜欢维持大量常规*,这种情绪比英国更强烈,而且避免向盟国承担固定的*事义务。
它的国防开支占国民生产总值不到1%。所以,尽管它在-年时期的帝国主义活动,它仍像社会学家赫伯特斯潘塞说的,是一个“工业”社会而不是像俄国那样的“*事”社会。由于许多历史学家认为“超级大国”的兴起始于这段时期,所以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俄国和美国之间的巨大差距是值得注意的。
前者拥有的第一线陆*相当于后者的10倍;可是美国的钢产量是俄国的6倍,消耗的能源是10倍,工业总产量要大4倍。对于那些想打速决战的欧洲总参谋部来说,无疑是俄国更强大;但是以所有其他标准来衡量,是美国强,俄国弱。
美国肯定已成为一个大国,但它还不是大国体系的一员。不但总统和国会分权制使它简直不可能奉行积极结盟的*策,而且也很清楚,谁也不主张放弃目前舒舒服服的孤立状态。它同其他强国相隔几千英里宽的海洋,拥有一支微不足道的陆*,满足于已经实现在本半球的统治地位,而至少在罗斯福离开后不急于从事全球外交,所以年美国依然处于大国体系的边缘。
因为年后多数国家将注意力从亚非移到巴尔干和北海局势的以上,它们已不像上世纪末那样看美国,而是倾向于将它看作为对国际力量对比不太有影响的因素,这是不足为奇的。这是年前又一种共同的估计,而大战本身将证明它也是错误的。
结盟与滑向战争
理解这几十年来大国体系是怎么变化的第三个因素、也是最后一个因素,是研究从俾斯麦去世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间反复无常的结盟外交。因为,虽然在19世纪90年代发生了一些规模较小的神突,后来有一场大的但仍是局部的日俄战争,但此后的总趋势,用费利克斯吉尔伯特的话来说,是所谓盟国集团的“固定化”。同时,多数国家估计,一旦下次大战爆发,它们将是某一个联盟的一员。由于结盟既有有利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这就会提高对各国力量对比的计,并使之复杂化。
转向结盟外交的趋势当然那时侯还没有影响到遥远的美国,而对于日本也只是通过年和年的英日联盟起地区性的影响。可是结盟外交日益影响到所有欧洲大国,甚至内向的英国,因为有了这些年来产生的相互恐惧和竞争。这种在和平时期建立固定的*事同盟的做法——过去即使有过也是罕见的一一是俾斯麦在年开始的,那时他建立起德奥同盟,企图“控制”维也纳的外交*策并且警告圣彼得堡走开。
德国首相这一招背后的意图是引诱俄国人放弃其“摇摆不定的*策”,返回到三皇联盟中来一一在一个时期中他们确是回来了;但是俾斯麦这一行动更长期的目的是,一旦俄国进攻,德国保证出来援助奥匈。年林又同罗马签订了类似的互助条约,以对付法国的进攻,而不到一年后,徳国和奥甸都向罗马尼亚提出订立另一个秘密联盟以对付俄国的入侵。
研究这种外交的学者坚持认为,俾斯麦主要追求的是短期的防御目的一安定其紧张的维也纳、罗马和布加勒斯特盟友,从外交上孤立法国,准备可以“固守”的阵地,以防俄国侵入巴尔干。这无疑是对的;但是事实上他已经作过保证,即使这些秘密条约的确切性质不公开,这件事本身就使法国和俄国担心自己的孤立地位而且怀疑柏林的大牵线者已建立起强大的联盟,准备在战时将它们压均。
虽然俾斯麦自己通向圣彼得堡的那条“暗线”防止了德俄之间正式破裂,但是这位首相为防止19世纪80年代末俄法逐渐走向联盟的趋势而使用的这些巴罗克式的欺骗做法,不免有些不自然和急不可待。法国想收回阿尔萨斯一洛林,而俄国想在东欧扩张,主要是因惧怕德国而不敢动。它们两国在大陆上都没有值得一提的其他盟友它们之间主要是由于法国给俄国货款和提供*火,俄国给法国*事援助而相互得益。
资产阶级的法国和反动的沙皇*权间的意识形态分岐在段时间里延缓了这一趋势的发展,而俾斯麦年告退,加上威廉二世*府更为吓人的行动促成了这笔交易年德、奥匈和意的三国同盟同俄法两国联盟旗鼓相当,后者承担了*治以及*事上的义务,只要三国同盟存在,这些义务就要存在下去。
结语
这种新的发展看来在许多方面稳住了欧洲局势。两个结盟集团之间大体平衡,使一场大国冲突的结局更加难以预料,从而使冲突比过去更小可能。法国和俄国摆脱了孤立,将注意力转向非洲和亚洲问题。阿尔萨斯和保加利亚紧张局势的缓和也帮了忙;到年,维也纳和圣彼得堡同意将巴尔干放进冷库。此外,德国也在转向世界强权*治,而意大利以其独一无二的方式陷进了阿比西尼亚。